饥寒交迫,在脏乱的街上,成群的野狗像追赶流浪猫一样把她这个小孩赶来赶去。
谢昭缩在角落里总会抬头看星空,宇宙的浩瀚,总能让她忘记生理上的痛苦。
她知道自己很聪明,她坚信自己只是短暂地被困住了。
谢昭的父母不爱她,恨她。
但她无所谓,她从来不在这些愚蠢的人身上浪费情绪,谢昭所热爱的是无尽的宇宙。
她小时候最喜欢教科书上关于太空,人类航天的内容,窄窄的一页纸,反反复复地看。
她尤其喜欢火箭升空的那张图片。
那时候贫穷,家里没有电脑,电视,当然后来有也不会给她用。
谢昭小时候不知道火箭升空的具体景象是什么,她只能靠这张照片想象。
这张薄薄的纸片被她撕下来,在她痛苦难耐辗转反侧的夜晚贴在胸口支撑着她。
终于她费尽千辛万苦逃离了那个地方,她进入了她想要的学府,学习她喜欢的专业。
谢昭以为她的苦难已经终结了。
她会从小期盼的那样,最终成为天文物理学家。
但是灾难降临了。
姐姐死后,她的人生彻底改写。
她当然可以继续读她喜欢的专业,继续她的理想。
但是姐姐是在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,她用自己的血泪换取妹妹在美国留学。
谢昭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爱的人就是她的姐姐,她的挚爱已经被人像蚂蚁一样碾死了,她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过她的理想人生?
谢昭只能平静地把她在襁褓中的理想掐死,就像一位母亲平静地掐死自己爱的孩子。
也想过流眼泪,但是最后并没有流,因为没时间。
今夜月色很好,月光从长廊的落地窗透过来,照在她身上。
银河是很美的,如果她回头看的话。
但谢昭没有回头去看。
她已经不能回头,早就没有回头路了。
江慈原地站着,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。
他一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,江慈从小锦衣玉食,他对珠宝首饰只要看上两眼,就能大概估出价格。
他刚才近距离看她,她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分明是一条非常廉价的,也许只值几块钱的东西。
可是谢昭非常富有,与江慈平时穿着随便不一样,她平日穿吃穿用度极其讲究,甚至可以说是穷凶极奢。
她喜欢古着高定,还喜欢买古董首饰。
可是为什么她会带这一条这样廉价的劣质项链呢?
赫利俄斯
意大利的上午九点,谢昭坐在迈巴赫后排,闭目养神。她的两个助理还在核对工作。
“warner还在打电话来,要把他回绝吗?“助理苏询问她。
从昨天丑闻事发后到现在他一直在给她打电话,谢昭都没有接。
接通吧,谢昭拿过手机。
“谢总。“warner的声音很好听,向来被夸赞是最干净的少年音,毕竟从最开始他出道就是凭着像山间泉水一样清澈的歌喉走红。
“怎么了?“谢昭明知顾问。
“你帮帮我吧,不,你得救我,你能救得了我。“现在是国内的凌晨3点,他的嗓音已经有了几分哑意,听起来楚楚可怜。
“我当然想帮你了。“谢昭叹气,“只是你的事闹得也太大了,我爱莫能助啊。”
她看向窗外,今天天气真好。
“求你了,看在往日的情分上。”他的声音低了下去。“我不是在以朋友的身份求你,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,我拒绝那些人的追求是为了谁?这么多年我对你——”
他演惯了偶像剧的男一号。深情款款的台词拿捏得抑扬顿挫。
人着急就会做蠢事,说蠢话。
谢昭轻轻地叹气,他真是没有自知之明。
从前warner正当红年轻长得帅,名利场中她也曾与他逢场作戏几句,但不过是把他当一只声音好听的画眉鸟逗两句罢了,他真还以为她对他,把自己摆到了旧情人的位子上。
本来嘛,看在以往他也算是一个合格棋子,他的确是帮她的客户解决过财产变干净的问题,她本是想指点他几句,让他别死得太难看。
但现在他拿男公关哄骗富婆的低级招数来骗她,实在是惹人不高兴。
“你从前送我的那块手表已经停了,可我还一直戴着。”他还在打感情牌。
“行了。”谢昭不耐烦地打断他。“从前的事情说了也没意思。你年轻,又这么上进,我相信以你的努力一定很快可以另攀高枝。”
“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演艺事业就这么毁掉吧?我这么多年的努力,我吃了多少苦,你也是知道的!我可是也帮过你!你过河拆桥了?”
她毫不留情地掐掉了电话,拉入黑名单。
一只颜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