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意模糊了身份。
熊戴安挑眉,看了眼温屿安,见他神色如常,才回握道:“您好,宋小姐。”
熊戴安道:“温先生今天怎么想着来参加卞老的寿宴。”
温屿安道:“她在家里待闷了,带她出来散散心。”
熊戴安意味不明笑,“头一次看温先生对人这么体贴。”
一递一声间,三人进到了宴会厅。
宋满眼前骤然一明,满视线都是金翠辉煌。
不远处留声机播着爵士乐。
那曲调轻薄、忧郁,像丝绸一样凉阴阴匝过人的耳朵。
几个贵妇在不远处餐台,端着酒,叙着话,时不时发出几声尖笑,刺进耳。
温屿安问宋满,“饿了吗?我去给你拿点吃的。”
宋满摇头。
温屿安嗓音温润,神情更带着一抹宠溺,“你现在不能饿着。”
宋满一怔。
一旁熊黛林不动声色地侧过身,似乎没听到他们之间的交流。
宋满抿了下嘴角,低声回道:“黄姨给我做了些小饼干,我出来前,吃了点垫肚子。”
说话间,鬓边垂下来一缕,温屿安伸手替宋满挽到耳后。
宋满又是一怔。
视线划过熊黛林。
正好和后者匆匆移开的目光相撞。
翌日,‘港城首富情陷’的新闻便传进了内陆。
方成本要略过这条新闻,手指一个错滑,点了进去。
温屿安与宋满肌肤相贴的照片骤然弹出。
方成下意识想捂住屏幕,但还是叫一旁的宋隽言看见了。
妹妹,长什么样子
空气好似结冰。
方成嗓音颤抖,“副局……”
然而不过几秒,宋隽言收回视线,走进包厢。
包厢里焚着香。
偏暖的调子,遭暖气一烘,骨头里的乏意都熬了出来,又闷又燥。
宋隽言脱了大衣,坐下,看向对面魏卓云。
标准的男士头,国字脸,板正西装,往那儿一坐,一身浩浩荡荡的正气。
魏卓云抬了抬手。
侍茶员会意,摁住盖碗倾了一杯,递到宋隽言手边。
做完一切,侍茶员同方成一并退出包厢。
‘叩’的一声。
锁舌落下。
魏卓云才开口:“不是什么空运的新鲜好茶,价格也普通,喝了要是涩口多担待。”
宋隽言执杯的手一顿,看向男人,“有些人追捧‘一两黄金一两茶’,有些人喝茶则爱喝一种仪式,仪式不到、价格不到,心头欠,自然而然也觉得茶差了那么点意思。”
魏卓云:“那宋副局是属哪一类。”
宋隽言喝口茶,干净利落道:“只要能解渴,对我来说就是好茶。”
魏卓云眼底影沉沉,恍若躲着妖魔。
刹那,魏卓云靠向沙发,“宋副局意思我明白了,不过,你凭什么觉得我信你呢?”
宋隽言放下盏,直言不讳,“畏畏缩缩可坐不了老爷子那个位子。”
魏卓云眯眼。
眸中的刀光剑影,宋隽言似是没看见,语调平静、缓沉,“何况,您如今没得选,我也没得选。”
魏卓云撕开一抹冷笑,“麻子杀了刘处,引发滔天舆论,将他自首的视频推上了热门,俞氏紧跟被查……这一桩桩一件件,哪个不是你在背后推手,逼我入绝境?你让我信你选你?”
宋隽言道:“您客气了,这不是被你们逼的吗。但主要还是多亏俞老,他但凡禁住了诱惑,不干这些偷税、洗钱,境外转移资产的脏事,我今天哪够资格坐您对面。”
这一句如利刃,如刀锋。
横在魏卓云的喉咙。
是了。
俞氏自己选择走的河边,湿了鞋怪得谁?
可惜自己被连累。
臂膀尽断,左右掣肘。
魏卓云吐出一口浊气,“我和你合作,我有什么好处。我又要给你什么好处。”
宋隽言唇边薄薄的笑,“宋廉明的把柄。至于我的好处……你到时候就知道了。”
魏卓云蹙眉。
宋隽言瞧出他心思,“放心,我从来秉公守法,不过偶尔搅一搅这池,让底下的淤泥现一现罢了。”
犹豫就会败北。
如今,这局,他输不起。
魏卓云当即道:“那好!不过,你要清楚,如果你今天这趟是和宋廉明一块来搞我,你和你那个侄女,我都不会放过。”
宋隽言眼底闪过一道薄刃。
阴骇的、凛冽的。
顷刻。
宋隽言神色平静地放下茶杯,“一言为定。”
……
卞老寿宴之后。
宋满担心胎儿畸形,也没结交外界的念头,便由着温屿安囚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