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教授刚调试完扩音麦克，手臂撑在桌面上，垂着头没说话，应当是在等学生们彻底安静。

&esp;&esp;关路远没理由听不见念西澄那句道谢。

&esp;&esp;但关路远没有夸他，也没有看他。

&esp;&esp;念西澄低下头，撇撇嘴，更不高兴了——

&esp;&esp;教授欠我一句夸夸，我欠教授一句谢谢，扯平了。

&esp;&esp;可是，为什么不夸我？

&esp;&esp;看来教授也在用那种“神秘力量”，想让我害怕。

&esp;&esp;如学生们所料，这次集合，关路远并未打算正式上课。

&esp;&esp;简单介绍了近期理论课程与基地实训的平衡安排后，空手来的关教授用实际行动证明，他并未忘记给学生们准备的表彰——

&esp;&esp;“散会后大门口集合，我在酒楼订了晚宴。”

&esp;&esp;“哦哦哦哦哦哦”

&esp;&esp;“关教授万岁！”

&esp;&esp;“大佬豪横！大佬霸气！”

&esp;&esp;“散会。”

&esp;&esp;“好耶！”

&esp;&esp;“快快快换衣服去！”

&esp;&esp;“吃大餐咯！”

&esp;&esp;学生们雀跃涌出教室，部分惦记着小师弟的还留在轮椅边。

&esp;&esp;“弟弟，我们带你一起走呀？”

&esp;&esp;“一会儿跟我们坐一桌吧！”

&esp;&esp;或许是因为，毕竟跟眼前的师哥师姐们只有一面之缘，抑或是对教授的依赖成了习惯，念西澄闻言，本能看向讲桌后关路远的位置。

&esp;&esp;讲桌后的男人恰好也看了过来。

&esp;&esp;二人对视一眼。

&esp;&esp;小人鱼猛然记起自己的“神秘力量”，赶忙低头，假装刚才没看人家。

&esp;&esp;不知是不是幻觉，念西澄在聒噪的人声中，听到似是低沉的轻笑。

&esp;&esp;很轻的一声气音，转瞬即逝。

&esp;&esp;小人鱼再想去仔细捕捉时，它就已经消失了。

&esp;&esp;随后，他听见关教授的声音：

&esp;&esp;“你跟她们走，还是跟我走？”

&esp;&esp;当然是跟教授走！

&esp;&esp;平心而论，念西澄还不太适应这些过分热情的哥哥姐姐。

&esp;&esp;还是和冷冷淡淡但有安全感的教授在一起更好。

&esp;&esp;但是的但是，小人鱼还记得自己的“不跟你说话”人设。

&esp;&esp;他纠结片刻，决定抬手拽拽面前一个师姐的衣角，说：

&esp;&esp;“姐姐帮我跟他说，我一会儿跟他走。”

&esp;&esp;音量不小，那姐姐听到了，教授也听到了。

&esp;&esp;教室里寂静一瞬。

&esp;&esp;旋即，传来学生们憋不住的笑声。

&esp;&esp;姐姐压着嘴角弧度，正色看向教授，“弟弟说跟你走。”

&esp;&esp;那边关教授也配合，“问他，我要上楼换衣服，他换不换。”

&esp;&esp;音量不小，学生们听到了，小人鱼也听到了。

&esp;&esp;甚至小人鱼“业务不熟练”，听到教授开口时，就已经下意识循声看过去，等姐姐传话才反应过来，慌慌张张看向姐姐。

&esp;&esp;等姐姐说完，因为要回答教授的问题，又本能看教授，“跟他说，我也换。”

&esp;&esp;说完意识到这话是跟姐姐说的，又慌慌张张转回来。

&esp;&esp;很忙。

&esp;&esp;但不知道在忙什么。

&esp;&esp;一局赌气赌出了手忙脚乱的美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依旧是由那辆大容量的巴士，将学生们载到了酒楼附近。

&esp;&esp;公路距离酒楼还有一段土路，车开不进去，需由人步行。

&esp;&esp;学生们下了车，有说有笑往酒楼方向跑去。

&esp;&esp;关路远推着念西澄的轮椅，在后面慢慢走。

&esp;&esp;轮子被一块石子绊了下，轮椅一抖，小桌面的橡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