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她不敢再耽搁,也顾不得自己慢吞吞的习惯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退几步,低眉顺眼跪地。
&esp;&esp;“万岁爷容禀,奴婢感念您饶恕奴婢的罪过,实不知该如何报万岁爷愿放奴婢出宫的大恩,前阵子突然想起外祖母曾与奴婢说过的一个故事来。”
&esp;&esp;胤禛气笑了,他何时说过要饶恕她,放她出宫了,他分明说的是——
&esp;&esp;耿舒宁语速飞快:“外祖母说乡下放牛的孩子,有些会有痘症的征兆,偏都只是轻微症状便痊愈了,这些孩子却是再也没得过天花。”
&esp;&esp;胤禛愣了下,蓦地起身上前,一把拉起耿舒宁,定定盯着她。
&esp;&esp;这次,他眸中没有风花雪月,只有锐利和审视。
&esp;&esp;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&esp;&esp;耿舒宁被突如其来的钳制力道疼得倒抽了口气,只努力保持住冷静神色点头。
&esp;&esp;“奴婢特地去查了历朝历代的趣闻杂记,果不其然发现了几则记载。”
&esp;&esp;“唐朝时候,江南有一赵氏村落擅长养牛,当地起了痘灾,周围村落死伤无数,唯独赵氏村落绝大部分村民幸存,连稚童亦不例外!”[注]
&esp;&esp;“a href=https:/tags_nan/ngchaohtl tart=_bnk 宋朝时候亦有记载,宋真宗宰相之子王素体弱多病,京中痘症兴盛时,宰相焦急万分,自民间寻得神医,以牛痘种之,王素安然躲过痘症……”[注]
&esp;&esp;耿舒宁看了二十几本唐宋时候的杂记,只找到这两个故事。
&esp;&esp;她轻轻用力想挣开胤禛的桎梏,认真抬起头看他。
&esp;&esp;“奴婢私以为,牛痘是比人痘更安全的避痘之法,还请万岁爷令太医确认真伪。”
&esp;&esp;“若真能防治天花,您……必功在千秋,名垂青史。”
&esp;&esp;胤禛顿了下,缓缓松开耿舒宁的胳膊,可看她的目光却越发深邃。
&esp;&esp;只片刻工夫,他垂下眸子,遮住了眸底更深的欲望。
&esp;&esp;如果耿舒宁说得是真的,他与太上皇的争斗会以更快的速度落幕。
&esp;&esp;而这个帮他更快掌控朝堂的女人,给了他太多惊喜,他更不想放手。
&esp;&esp;他复又平静看向耿舒宁,“此事不可被其他人知道,朕会派人去落实。”
&esp;&esp;顿了下,他声音更加低沉:“如果此事是真的,你想要的恩典,朕会给你。”
&esp;&esp;耿舒宁眸中瞬间亮起了光,努力攥着手心,压制着自己的兴奋。
&esp;&esp;旁人不知,她知道牛痘会成功啊!
&esp;&esp;不枉费她辛苦这么多天,终于提前拿到了一年后出宫的承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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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待得耿舒宁脚步轻快出了九洲清晏,苏培盛才仿佛幽灵一样,从暗处出来。
&esp;&esp;胤禛冷静吩咐:“叫常院判带两个心腹去验证真伪,安排一队暗卫跟着。”
&esp;&esp;“嗻!”苏培盛出门之前,迟疑了下,还是没忍住小声询问——
&esp;&esp;“万岁爷……您真打算叫舒宁姑娘离宫吗?”
&esp;&esp;胤禛冷冷抬起眼皮子睨苏培盛一眼。
&esp;&esp;苏培盛浑身一哆嗦,没敢再问,却也知道答案了,赶紧缩着脖子出门办差事。
&esp;&esp;赵松进门收了膳食,奉上了一盏参茶。
&esp;&esp;胤禛微阖着丹凤眸淡淡饮了一口,半晌轻笑出声。
&esp;&esp;他突然有了合适的河南知府人选。
&esp;&esp;若牛痘真得用,答应给她恩典是真的,至于恩典是不是出宫……呵,却是由不得她。
&esp;&esp;第25章
&esp;&esp;有了皇上的承诺,耿舒宁心里悬着的那根弦总算是放下,当夜便睡了个好觉。
&esp;&esp;一觉醒来,暴烈的阳光都变成明媚,耿舒宁心里哼着曲儿进了太后寝殿。
&esp;&esp;乌雅氏听到动静,微微偏头,笑着冲耿舒宁招手。
&esp;&esp;“舒宁快来,帮本宫看看,今儿个穿这身牡丹金宝蜀锦的衣裳,配金环镶东珠的耳坠如何?”
&esp;&esp;耿舒宁露出讨喜的小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