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李林甫自知结怨过多,对刺客极为防范,凡出门必有百余护卫,此时他府邸前已有左、右骁卫正在列队,准静街。
&esp;&esp;杨钊拿出令符才得通行,上前与门房低语了几句,门房则是关上侧门才去通传。
&esp;&esp;过了许久,相府的管事苍璧过来,沉着脸向杨钊道:“杨参军拿住贼人,不押往牢狱,却押到相府,岂不糊涂?”
&esp;&esp;“大总管有所不知,他们想要投靠右相,故而如此。”
&esp;&esp;“你本该严刑拷打,拿证据来呈,却被一个罪人三言两语哄住,不经事!”
&esp;&esp;杨钊被他责备,心情大坏,却不可能此时灰溜溜再将人押下去,赔笑道:“此事干系极大,大总管只需通传一句,他们有关键证词需当面禀明右相。”
&esp;&esp;“等着。”
&esp;&esp;苍璧冷冷斜睨了薛白等人一眼,嘱咐护卫看紧贼子,转身自去通报右相。
&esp;&esp;杨钊盯着他的身影,心中大恨,暗道大丈夫竟还不如相府一条狗,誓要比李林甫更有权势!
&esp;&esp;杜五郎见此情形,不由庆幸薛白找了杨钊作保,否则怕被这相府老管事以眼神活活剜了。
&esp;&esp;这次则没过多久,苍壁匆匆赶回来,招了招手。
&esp;&esp;“右相马上动身去皇城,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。”
&esp;&esp;“多谢大总管。”
&esp;&esp;一众护卫执刀上前,押着众人入府。
&esp;&esp;远远传来“咚”的一声,长安晨鼓响,各城门坊门依次打开。
&esp;&esp;杜五郎回望了一眼春明门大街,不安地进了右相府。
&esp;&esp;同时有人小跑着从相府出来,“叮”地猛敲手中提着的锣。
&esp;&esp;“静街!”
&esp;&esp;“右相出行!行人回避!”
&esp;&esp;有右骁卫大喊着,驱马向北奔去,从右相府喊过三曲、喊过北坊门。出了平康坊,喊到崇仁坊、务本坊,再往皇城上安门。
&esp;&esp;许多商旅早就在等着晨鼓响了往东市,好不容易才把骆驼赶出来,只好又缩了回去。
&esp;&esp;“右相出行!行人回避!”
&esp;&esp;一时之间,半城皆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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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杨钊走过长廊,留意到右相府的楼阁并非用香木所建。
&esp;&esp;这当然不是因为李林甫缺少财力,而是此地很早以前曾是李靖宅邸,曾久无人居,有一日国师浮屠泓路过此宅,说有能居此者必贵不可言。开元初,李林甫任正五品下的奉御官,迁居此处,浮屠泓遂断言他必能任相,唯独不能改动此宅的中门,否则大祸临头。
&esp;&esp;楼阁虽无木香,堂中点的却是名贵的龙涎香,烟气袅袅,香味动人。
&esp;&esp;烛火未撤下,看样子是燃了一夜。
&esp;&esp;先是护卫列队,确保不会有意外了,屏风后才有了动静,渐显出人影绰绰,各样发髻的女婢皆有。
&esp;&esp;不愧是能生养五十儿女的李林甫。
&esp;&esp;苍壁趋步向前,小声道:“阿郎,人带到了。”
&esp;&esp;“说。”
&esp;&esp;有威严声音响起,带着森然之气。
&esp;&esp;杨钊连忙道:“右相,杨钊不辱使命!”
&esp;&esp;“闭嘴,未教你说。”李林甫道:“杜五郎,你有何证据?”
&esp;&esp;杜五郎已为其气势所慑,慌忙道:“我我我,我阿爷是冤枉的,我二姐已与太子和离……”
&esp;&esp;“本相没工夫听这些废话!”
&esp;&esp;当即有人上前一脚踹在杜五郎膝弯处,将他踹得跪在地上。
&esp;&esp;他还想起身,挣扎间竟真看到侧壁上有个绛纱小窗,里面似乎有人影一闪,他不由一愣,暗道不好,连忙伏下头,以免教奸相之女看上。
&esp;&esp;“在下薛白,李亨曾命人活埋我与青岚。”薛白开口,道:“不知右相可知此事?”
&esp;&esp;杜五郎愣了愣,心惊于他直呼太子名讳,同时又感到二姐夫的名字如此熟悉又陌生。
&esp;&esp;而太子名讳一出连一些右相府护卫也有些不安。
&esp;&esp;唯李林甫淡淡道:“尔等既愿效忠那废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