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凌迟处死,她有生之年也算是见识过了,
&esp;&esp;“我叫白雪,你呢?”女人又看他剁了一会儿肉,笑嘻嘻地问,
&esp;&esp;“周军。”男人背对她叼着烟,说话有些含混,
&esp;&esp;“君子的君?”
&esp;&esp;“军队的军。”
&esp;&esp;“哦……”白雪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,蹙起眉头沉吟片刻,“还是君子的君更适合你,你长得真好看。”
&esp;&esp;“哈!”周军嘲讽地大笑一声回头,“怎么?发骚了?想死前再快活一把?”
&esp;&esp;“如果是呢?”白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,“周军哥哥会成全我吗?”
&esp;&esp;周军闻言,叼着烟颇为郑重地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,轻蔑地噗嗤一声笑了,“你就是扒光了站在老子跟前,老子也硬不起来。”
&esp;&esp;“哦?”白雪又把两只手插回兜里,困惑地皱起眉头,“不应该啊,我再怎么样也比那个畸形好吧,你对她就硬得……”
&esp;&esp;她后面的话没说完就感到一把刀在昏暗的房间里掀起一阵风,呜呜呼啸着飞来,她头一歪避过,只听耳后噗的一声闷响,那刀直挺挺剁进了墙里,下一秒一道黑影闪到她跟前,抬腿就是一记飞踹,把她连人带椅子砸在墙上,椅子粉碎,她软软地瘫在地上,耳朵嗡嗡轰鸣,脑袋里滚烫的血液沸腾着要将眼珠子都炸开来,眼前一片漫溢的血红,
&esp;&esp;“第一次,”她咧着嘴笑,黏稠的血液顺着嘴角淌下来,声音连蚊子叫都比不上了,与其说是说给周军听的,更像是自言自语,不过周军也懒得听,走到她跟前抬腿就又是一脚,直直跺在她胸口,像踩爆了一个血包,噗的一声跺出一口鲜血,顺着她洁白的下颌线流进脖子里,身后的土墙啪地裂开一条缝,墙上的灰簌落落掉在她头上身上,
&esp;&esp;“第二次,”她气若游丝,眼角的血像眼泪一样滑落脸庞,周军这回倒是听清了,冷哼一声,站起身走过去拔出墙上的刀,发出嗡的一声蜂鸣,那是一把军刀,在黑暗里泛着阴冷的寒光,“这把刀好久没用了,谁让你是我弟媳妇儿呢,当然要贵宾待遇喽!”
&esp;&esp;他笑着蹲在白雪面前,一把撕开她的冲锋衣和里面的吊带背心,皱着眉神情专注地用刀尖在她锁骨附近游弋,找到合适的切入点,猛地刺入她的皮肉,握住刀柄用力一剌,鲜血喷涌,
&esp;&esp;“你确定要杀我?”白雪微笑着看他剥离自己的皮肉,纤长的睫毛慢慢眨动,
&esp;&esp;“嗯……”周军划开她锁骨下大片裸露的皮肤,心不在焉地答道:“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宰了你,我弟弟还想玩儿两天呢,可你自己找死我也没办法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”白雪轻轻摇摇头,周军的动作一顿,抬头看着她,
&esp;&esp;“我死了,可就没人知道你孩子埋哪儿了。”她笑了,一笑咳出一口血,望着厨房狭小的油腻腻的窗户,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雪,她每年过生日都要下雪,今年没下她还奇怪来着,搞了半天是留着在她祭日下呢,
&esp;&esp;“你不想知道吗?你和你妹妹的孩子?”白雪收回目光看着周军的脸,“薛琳那天把那死胎塞我怀里,跟我说,这是她和她爱人的孩子,啧啧啧,得有……五六个月大了吧?”
&esp;&esp;她满意地看着他空洞呆滞的眼睛,这双眼睛望着她的嘴巴,好像没听懂她在说什么,是伤心吗?当然不是,他死了,
&esp;&esp;白雪用力拔出刺穿他脖颈的钉子,鲜血喷涌而出,在空中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血花,他咚的一声软绵绵地砸在白雪怀里,白雪感到冰冷的身体被一股黏腻湿热的液体浸泡,
&esp;&esp;他听到哪儿了呢?有没有听到最后?哼,谁知道,
&esp;&esp;白雪望着窗外愈下愈大的暴雪嗤笑一声,果然“孩子”这两个字在任何时候,对于任何男人而言都足以让他露出哪怕只有一秒的破绽,但这对白雪而言足够了,她在说出孩子的那一刻周军这个职业杀手就不是职业杀手了,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。
&esp;&esp;白雪推开身上软绵绵的尸体,看一眼手里长长的钉子,这是她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的,本来在墙上,周军把她踹到墙上的时候戳进她的身体,给她背上开了个洞,倒也给她提供了一件趁手的兵器,
&esp;&esp;白雪当啷一声扔掉钉子,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,好不容易卯足一股劲儿起身,也只能勉强匍匐在地上,一点点爬出去,一把推开摇摇欲坠的门栓,靠在吱呀乱叫的木门上如饥似渴地呼吸湿润的新鲜空气……